世上有一种花儿,不像桃花梨花杏花儿那样准时绽开笑容,不像南美洲安第斯高原上的普雅花,经过上百年的孕育,才有两个月的花期;世上有一种花儿,素朴的令人惊绝,单纯的使人尊崇,真正应验了“香花无色”的古道暗训;世上有一种花儿,它几千年亘古不变,每到冬季便会孤零零开放于苍茫的原野,有时一年当中开放多次尽管稀稀拉拉,近几年却难得有一次的铺天盖地,那可是我心中久仰的花----雪花花。 h/>l.}^iC
雪花,多是六角形的。古人云,草木之花多五出,度雪花六出。再加上雪花是以“朵”为计量单位的,由此我也便把雪花纳入了花的系列,也就是说,雪花也是花儿,是鲜花的一种存在形式。 yR!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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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记不得是哪位诗人曾经慨叹:天上宁许巧,剪水作花飞。雪花,是自行脱离开美轮美奂衣食无忧的天堂,经过天上仙人灵巧的纤手,把水煎成了花的形状,然后在冬季下凡,撒向人间,才弄得漫天飞花的。雪花,从遥远的天际而来,无牵无挂,潇洒倜傥,柔刚得当,待到花儿张扬时,“万顷光摇银世界”,眼前的光景早已使天地间少了隔阂,大地更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,不一会就银装素裹了。雪花,只有雪花,才能实现它花无所及,“盖尽人间恶路歧”的梦想,才去恭敬地向人们展示它的素锦华年。 ~/b3'c::)
雪花是带着夙愿来的,有时也是为了还愿。每当冬季来临,应对特殊的环境,面对花白的雪花、成片的皑皑雪地,我会双手合十默默祈祷,期待雪花花持久些,再坚守些。在铺得平整的成张的雪地上,我不忍心去糟蹋它,但还是趁他人不经意间,手脚忙乱地写下自己的愿望,生怕老天爷看到是我写的那笨拙仓促不成体的笔迹,写完了我就离开了它。这时的我总是担忧阳光悄悄出现,太阳一出来,它就化了,痕迹全无。雪来得早晚不说,迟早要化的,刚刚我写在雪地上的、在雪地上许下的,也是一面写入一面消失。这很像雪泥上飞鸿留下的爪印,更像人来到世上经历一遭后不能留下什么一样,来过了、走过了,风云过后,天际依旧运转,人们依旧在无休止地重复着简单的生存运作。 pP[:YoI'
人们大都是喜欢雪花的,大都喜欢它的飘渺悠哉一望无际纯洁无私,还有带给人的心情愉悦。小时候,朵朵雪花入得梦来,便是引发了关于雪的长梦;大些了,也经常梦见家乡的雪景雪事。每遇大雪,天亮得也早。大雪封门,天地一笼统的白,树上花上玉米垛上农具上被层层雪花覆盖,显得有些厚实。走出小院,万里无垠的壮观。如果赶上周末不上学,那这个大雪天就是我们的了。几人一约,来到村东头的河湾,轻轻地过滤一捧雪花,喃入口中,一阵凉爽打入心底就像炎日高照的夏天吃了根冰棍,然后几个小伙伴相互牵着手接力,最末的一个抱住一棵树,前面的伙伴伸出腿脚,试着冰块是否还算坚固,于是,俩人一组,便玩起了滑雪橇,一人骨堆着做开车状,一人在后面助力发动机般,不一会儿,戴的棉帽已经被抛物线似的扔到了河沿,鞋子上沾满了雪和泥的融合物,再看小伙伴头顶上也冒出了不间断的热气,像极了出笼不久的蒸包。雪还在下,兴致有增无减,一会,战场挪到了河沿沟畔,打雪仗自是必有的项目,人工制造不用任何工具的堆雪人是保留项目,找上几片枯叶经风一吹忽闪忽闪做耳朵,寻上几颗黑色石溜溜蛋做眼睛,用树枝往雪人下巴处一按戳个窟窿做成嘴巴,一尊雪人就近在眼前了。有时雪花连续几天沸沸扬扬,赶到下个周末再去村东头,那尊雪人还在趾高气扬注视着村庄,真像一个不愿下岗的守护神。 K< |